此时天还没亮。
雪停了世界像被冻住的墨水只有偶尔飘落的雪屑划出几道银白的痕迹。
张好古站在炮阵后方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寒风撕碎。
他的目光扫过十二门黝黑的铁炮炮管上结着薄霜像蛰伏的巨兽。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火药桶整齐码放在防潮的草席上引信被油脂浸透确保万无一失。
士兵们屏息凝神指尖摸撒着火折子等待那个信号。
借着雪的微光张好古能模糊看到泰和门的轮廓——那座朱漆斑驳的城楼此刻成了黑暗中最刺眼的靶心。
他决定不等了。
“号炮!”命令炸裂在寂静中。
十二门号炮分六组两两齐射这是怕发生哑炮。
炮口喷出炽焰的瞬间整片雪原被映成血红色。
六声次第巨响如滚雷碾过大地震得积雪簌簌坠落。
炮弹拖着尾焰砸向泰和门上方的城楼砖石碎裂的闷响混着木梁的呻吟在黎明前撕开一道裂痕。
城楼上的火把猛地乱窜。
紧接着所有对准城楼的炮次第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像一场死亡的合奏。
硝烟裹着雪沫腾起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
张好古眯起眼忽然捕捉到六声更沉闷的轰鸣——那是城门处的炸药包响了。
巨石垒砌的城门在冲击波中摇晃如被巨掌拍打的纸糊玩具。
他看见一块带着铁钉的城门板飞上半空又重重砸进雪里溅起的冰渣像一场倒流的雨。
硝烟弥漫中张好古紧悬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
他望着远处泰和门残破的城楼砖石间还有跳动的火把。
松江炮的怒吼仍在他耳中回荡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此刻那些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后的短暂喘息。
?一个好的开始就预示着成功了一半。
?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马刀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柄头这才发觉掌心全是冷汗。
夜风刺骨裹紧大衣时布料摩擦的沙沙声竟让他想起战前那些不眠之夜反复推演战术的纸张声。
轰隆隆的炮声从侧翼传来像是大地的咳嗽。
冲锋的呐喊声骤然炸响如潮水般涌向城门。
张好古眯起眼借着晨光能看到士兵们的身影在硝烟中起伏刀枪反射着寒光像一片流动的金属海洋。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喧嚣。
紧接着是木楼倒塌的闷响梁柱断裂的咔嚓声夹杂着瓦片碎裂的脆响。
这些声音随风飘到张好古耳中忽远忽近像一场由死亡演奏的交响乐。
他看见几个黑影从城墙上坠落像被砍断的枯枝重重砸在雪地上溅起一片暗红的雪沫。
张好古觉得有点冷。
风从领口灌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这才发现内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黏在身上。
不知是刚才的紧张还是此刻的后怕冷汗正顺着脊背往下爬。
他想起了老师曾说过的话:?“上了战场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 现在他成了那个杀人的。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空旷的原野里打着漩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远处的城墙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仿佛被浓墨随意涂抹在宣纸上。
终于黑暗渐渐散去。
东方天际一缕极淡的灰蓝悄然晕染开来像一滴墨水坠入清水缓缓扩散。
这微光起初并不显眼甚至会被误认为是雪地反射的错觉但它固执地蔓延着渐渐驱散了最浓稠的黑暗。
东方泛起一层极淡的青白像被水稀释的墨又似未熟的鱼腹透出朦胧的微光。
这颜色起初只是窄窄一线渐渐晕染开来将云絮的边缘染成半透明的纱。
鱼肚白越来越浓终于压过了夜的残影。
城墙的轮廓从混沌中浮现像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勾勒。
空气变得清冷而澄澈仿佛能看见光线在晨雾中游走如丝如缕。
最明亮的那片云忽然镀上了金边。
于是鱼肚白褪去金红色的一缕光出现在极东的天际。
硝烟尚未散尽的泰和门外护国军士兵们正以散兵线姿态向城门突进。
他们踏过爆炸后留下的焦土靴底碾碎凝结的雪块每一次落脚都激起雪沫的飞起。
手雷爆炸声如同断续的鼓点在城墙与护城河之间回荡硝烟中隐约可见士兵们弯腰前行的剪影。
有人从腰间抽出马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混在爆炸声里像极了某种凶兽濒死前的呜咽。
远处传来云梯碰撞城墙的闷响但很快又被新一轮爆炸声吞没——那些涂着桐油的木梯终究没能架到预定位置在守军火力的压制下它们歪斜地倚在城墙根部如同被抽掉脊骨的巨蟒。
张好古的望远镜镜筒压得眼眶生疼他透过硝烟凝视着城楼最高处的旗杆。
当那面日月星辰旗突然展开时晨光正从云隙间斜刺下来将旗帜照得熠熠生辉。
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道褶皱里都跳动着细碎的光斑像有人把银河揉碎了撒在上面。
远处手雷的闷响形成奇异的二重奏。
旗帜下方几个护国军士兵正挥舞着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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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学名张好古第565章 日月星辰旗飘扬在城楼上来源 http://www.hkfeiy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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