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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兰和她的儿女们第23章 秀花姐

“刘英你最近有没有秀花姐的消息啊?我有好多年没见着她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新州了。

”栀兰听了熊桂兰的事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难受赶紧转移了话题。

“哎呀我的妈妈唻——”刘英一拍大腿栀兰要是不问她差点把这个茬给忘了。

“怎回事?你快说!”栀兰着急地催着她。

“她好像跟着‘十万大军’到北大荒支边去了具体在哪我也不大清楚等我想想是听谁说的回头我再细问问哈。

” “啊?这是啥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不早跟我说?”栀兰一听秀花也去了北大荒她心里更着急了。

刘英这个马大哈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忘了是听谁说的了。

栀兰被她气得哭笑不得恨不能拍她几巴掌。

栀兰从小到大在一块玩得好的小姐妹有十多个。

但是和她最贴心、她感觉最亲近的只有刘英和庄秀花两个人。

秀花是庄大伯的大女儿比栀兰大二岁。

在栀兰眼里她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栀兰就是踩着她影子一步一步地走上社会参加工作的。

秀花从小受庄大伯的影响很早就参加了革命。

自从村里有了儿童团秀花就是儿童团长。

那时候栀兰、刘英还有秀花的弟弟秀成都是儿童团的骨干。

他们几个天天跟秀花一起站岗放哨给村里送信学了不少工作经验。

在秀花十五岁那年冬天她被国民党还乡团抓走关押了三十二天。

救回来的时候她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整个人痴傻般见了人也不言语只是一味傻笑。

栀兰看到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美得跟月亮一样的秀花姐吗?她才这么小是怎么熬过这些天的?栀兰心疼地抱着秀花哭得说不出话来。

秀花的脖子上、脸上、手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血瘀。

平日里梳得顺顺溜溜的两根大辫子被剪掉一大半披散着好像从来也没梳过没洗过一样全都粘在了一块。

秀花临走时穿的红花棉袄深绿色的小暗花棉裤回来后全都脏得看不出颜色。

她浑身上下到处都抹得黄乎乎的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酸又臭栀兰想帮她换下来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几天以后栀兰接替了儿童团长的工作。

当她和刘英再去看秀花的时候她的家人告诉栀兰:“秀花出远门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 五一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栀兰像往常一样和刘英一起到路口帮福元他们小组查“路条”。

她们刚走到村口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几个孩子立刻警惕起来。

栀兰用手遮住太阳半眯着一只眼睛看见远处有一辆黄绿色的小汽车正在土路上一蹦一晃地朝村子开过来车轮碾过路面的黄土飞扬起来像一股浓烟渐渐飘散。

栀兰和刘英当时就傻眼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汽车也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而且车跑得那么快连回村里报信都来不及了。

“我的老天爷唻这车怎跑这么快?” 刘英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路条差点掉在地上。

在这个连自行车都没见过的小村子里突然出现这样一辆汽车任谁看了都觉得稀奇。

“这是小汽车电影里演过。

”福元小声道。

小汽车越来越近栀兰深吸一口气朝福元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孩子立刻站成一排摆出一副“威武”的阵势。

车在路口减速了栀兰告诉大家原地不动自己上前去查问路条。

福元一步跨到姐姐前面“我去!” 栀兰生气得喊道“听我话回去!” 汽车“吱嘎”一声停在离栀兰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车门就被推开了。

“栀兰 —— 我回来了 ——” 随着这熟悉的喊声一个身姿挺拔的身影走下车她的军帽下露出齐耳短发洗得发白的黄军装扎着皮带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栀兰感觉眼眶发烫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她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刘英最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道:“秀花姐!是秀花姐!” 福元他们也围过来了。

秀花走到栀兰跟前张开双臂将他们五人紧紧搂在怀里。

栀兰闻到她军装上淡淡的皂角香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秀花的肩章上。

“都长这么高了。

”秀花笑着揉了揉栀兰的头发指尖的温度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暖。

她转身对车里的人说“同志我到家了前面不用送了谢谢你。

” 秀花看太阳快要落山了爽朗地说“走收工了都上俺家。

” 她边走边讲起被抓走的那段日子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还乡团先是用糖果和新衣裳哄她见她不开口就用皮鞭和辣椒水折磨她。

有一次她被吊在房梁上昏过去三回醒来后满嘴都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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